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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晓波最后一次跨年演讲:2025努力过好每一天!

详细介绍

  今天是我的第十场年终秀,我想了很久要怎么开场,最后还是用这句话——大家好,我是吴晓波,很高兴大家来参加我的年终秀,你们能来我很开心。

  今年3月我去广东的时候见了个创业者,他叫赵德力,我称他是个“亡命之徒”。

  他是湖南常德人,20多岁到东莞打工,做过工人,当过保安,攒钱开过小饭馆,后来在淘宝卖无人机,赚了1000多万元,过上了体面的生活。

  也就是在这时候,他迷上了航模,产生了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——造低空载人飞机。

  2013年,他创办汇天。事实上,梦想的第一张面孔往往是噩梦,开局越壮烈,结局越惨烈。

  三年后他烧光了所有的积蓄,最后,把房子也搭进去,创业初期的26人最后也只剩下一个死心眼的工程师。

  飞行器一次次地起飞,又一次次地摔落,他两年没有朋友,手机响了,都是催债的。

  2018年,飞行器研制初成,真人试飞唯一的候选人便是赵德力。试飞高度有四层楼高,防护装备只有一只摩托头盔和四个护膝。

  试飞前,赵德力先回了一趟常德老家,陪妈妈欢欢喜喜地过了一个生日,然后毅然驾车上天。

  赵德力总共摔下来过三次,老天不收他,要么是嫌弃他各色,要么是想让他继续自己的梦想。

  今年11月,赵德力在珠海航展推出陆空一体式飞行汽车,惊艳全场,终于,这个“亡命之徒”站在了行业的最前沿。

  今天你有一千个理由拒绝和嘲笑创业,但“创业是一种病,唯有甘于平庸可以治愈”,在创业者的世界里,是英雄莫问出处,有梦想莫问时代。

  他和我说过一句话,也是今年以来我最喜欢的一句:“你要努力,努力到无能为力,再使一把力。”

  其实在2024年,有很多人像赵德力这样努力到无能为力,却并没有像他一般的好运气,他们并没有“飞上天”,并没看到第二天的曙光。

  今年七月,频道后台收到一条留言,是一位叫“Harry刚刚”的同学发来的。他是我们多年的付费会员,他留言说,“今天居然到了为没钱续费而纠结的地步,深感惭愧。扛到最后一滴血,或许是创业者的宿命。我们小团队也不知道下一张客户订单何时再来。”

  又过了几天,凌晨两点,我在朋友圈收到另一位创业者的留言。他叫“谭大侠”。三年多前,我去过他的企业,做的是文创用品衍生品。那时候谭大侠刚刚融到资,意气风发。而如今,他留言说,“我们有一个投资人股东为了退出,把所有被投企业都告了,包括我。最近很焦虑。我只能直面天命。晚安,中国创业者。”

  2024年,我们过得并不是特别容易。今天是12月30日,我们即将跨入新的一年。

  第一,我们正站在一个新的经济发展周期的起点。2024年对中国的所有企业经营者来说,其实是“两个2024年”:一二三季度是一个2024年,四季度起是另一个2024年。

  特别是在9月24日之后,我国的财政政策、货币政策、长期资金市场、房地产市场等都发生了诸多变化。这些政策今天还处在发酵期,它们将深刻影响2025年以及未来三到五年中国经济的发展。

  第二是新的地理政治学周期的起点。再过21天,特朗普将第二次担任美国总统。美国将如何“特朗普化”?特朗普将对全球经济,包括中美关系带来怎样的突变性影响?这样一些问题到今天都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。

  第三,今天也是一个新的技术变革周期的起点。从Open AI推出ChatGPT起,AI在软硬件上的技术进步是以“周”的速度在迭代和推进的。

  三个周期叠加,使得我们在面对未来时产生慢慢的变多的不确定性,这也是今天这场年终秀所面临的时代背景。

  2024年,企业界讨论最多的两个词,一个是“信心”,还有一个是“陌生感”。信心很重要,它看不见、摸不着,但无所不在。有信心,我们就会去投资、去消费,假如没有信心,我们就会躺平、彷徨、保守。

  有一位企业家在和我交流时说了一段话,他说,“吴老师,我今年40多岁,已经办了20年企业,体力还很好,账上也有钱,我有技术、有产品,市场虽然很卷,但这场仗还能打。但今天我站在这里,我将面对什么?

  如果你对我说,前面是一条河,我就架一座桥;如果你说前面是一条沟,那我搭一块板;如果你说前面是一条跑道,我就换一双跑鞋继续往前冲;哪怕你说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行,我来决定是躺下还是往后撤。但是,今天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,所以我就站在这里,不知道该怎么走。”

  心理学中有一个名词叫“解离”,它指一个人的自我认知与真实的生活发生断裂,在真实的生活中出现不真实感,就是“你亲历了一切,却如同一个旁观者”。你会感到一种荒唐感,一种旁观感。

  但如果从积极的方面来看,陌生感也是一扇窗,透过它,我们大家可以看见时间的无穷。陌生感让我们每个人有机会走出舒适区,去迎接那些前所未见的挑战。

  所以此时,我们想起了尼采的那句话——“我们要学习在自己的身上,克服这个时代。”

  克服陌生感是重建信心的第一个前提,也是这场年终秀的上半场要和大家伙儿一起来分享的主题:克服陌生感的方法论。

  2020年的年终秀,我给大家展示了一张图片,它呈现了中美在1820年到2020年这200年间,在全球经济的占比变化。在图中你能够正常的看到中国的这条惊人曲线年,在农耕文明时期最后的节点,中国在全球GDP的占比达到33%,是当时的全球第一大经济体。随后,这一个数字迅速下滑,最低时,我们这个人口大国对全球经济总量的贡献度居然不到2%。但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,我们实现了强大的崛起。

  今天,我们重新回顾这张图片,国运就藏在这条曲线里。在未来十多年中,中美两国的曲线是会在某一年产生交集,还是会出现近乎平行的走势,抑或是两者之间的差距会慢慢的大?

  对这三种可能性的不同预见、判断和理解,代表着我们在未来相当长时间里,对自己的事业、生命,对这一个国家很多决策的判断。这就是国运。

  再来看美国。1978年,美国的人均GDP刚刚超过1万美元,去年它的人均GDP是8.17万美元,增长了近8倍。美国在全球经济总量中的占比,40多年前是27%,现在是26%,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。

  所以过去几十年,中国“蛋糕”的增长,真的不是从美国人手里抢来的,而是经过了一次全球化意义上的再次分配。甚至美国的经济总量能够保持在今天这样的水平,也是因中国制造、中国经济的崛起和它形成了一种“双赢”关系。

  我们要相信国运,我们要像信仰宗教一样地相信国运。国运绵延,它并不是坐在那儿就会发生的事,它要求我们坚持干这两件事——对内,我们要坚持改革开放的制度红利;对外,我们要拥抱全球化带来的时代红利。

  我们今天处在康波周期的第三个阶段。我的一本《激荡三十年》描写的是1978年到2008年的中国经济改革史,这30年是康波周期的第一阶段,其间中国年均GDP增速达到9.8%。

  2008年,我的另一本书《激荡十年,水大鱼大》,它描写的是2008年到2018年的中国经济史,这是康波周期的第二阶段。这十年间,中国年均GDP增速达到9.3%。

  当一个国家每年的GDP增速达到8%、9%甚至10%,做企业,一家公司的上涨的速度如果达不到15%、20%,好像都对不起这个时代。所以我们都是“快速地增长下的蛋”,都是康波周期一和康波周期二的“幸运儿”。

  2018年起,中国经济进入到了康波周期的第三个阶段。此阶段有四个特点:第一,产业加速整合;第二,消费K型呈现;第三,科技寻求突破;第四,宏观中低速度。

  席勒回答了一句话,他说,“你们这代中国人,从来就没见识过什么叫低速增长。”

  其实,康波周期三,对中国经济发展来说是一个必经阶段。一个国家不可能每年都保持8%、9%的增长。

  但是,中低速增长的时代,并不能等同于是一个低欲望社会,更不能等同于中国企业的停滞和无所作为。巴菲特每年会给股东写一封信。2016年是美国建国240周年,巴菲特在那年的致股东信中说了一句线年来,押注美国会衰败的人,一直在犯可怕的错误,现在依然如此。美国孩子们的生活,将远比他们的父辈要好。”

  此时就会出现一个问题,就是我们仍就相信国运常在,但同时我们也知道,这一个国家的经济已确定进入中低速发展阶段。

  我们企业家其实都在“种地”,偶尔抬头看看天,天天都雷电交加,心里就不定了。大家每天讨论的事儿,都是和企业无关的事,都是和产业无关的事,都是和管理无关的事,都是和技术无关的事,都是漫无边际的宏大叙事下的种种危机,企业家还办得好企业吗?

  所以在今天,有一个“解药”给到所有的企业家朋友——“从明天开始,忘记GDP”。管它是3%、5%还是8%,我们的企业该发展就要发展。

  去年,比音勒芬的营收是35.3亿元,他要花十年时间把中间的小数点抹掉。我说:“你对中国经济那么有信心吗?”他说了一句话:“经济好,我要奋斗十年添个零;经济不好,我也要奋斗十年添个零。”

  所以克服陌生感的第一个办法,就是相信国运,了解周期,下定决定过好每一天!

  然而今年,她仍然坐在第二排。但是过去三年中,坐在第一排的人每天都在换。她说,我想明白了,以后只要能够一直坐在第二排,就证明我很厉害。

  今天在中国商业世界的我们,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要当网红,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要冲在第一线岁的人扮嫩。你只要能够坐在第二排,就表明你的专业能力还在,你没有下牌桌。

  在餐饮行业中有两个“张勇”,一个办海底捞,一个办新荣记,海底捞的张勇出生于1971年,1994年创业。新荣记的张勇出生于1968年,创业年份同样是1994年。

  在30年的创业生涯中,海底捞开了1343家店,公司在香港上市,市值948亿港元。新荣记开店18家,其中9家是米其林,成为全中国获得米其林最多的中国餐饮公司。

  什么是“记者”?记者就是由外而内地去探寻一个正在发生的事实的真相,然后即时、真实地把它告诉给公众。如果这个工作还在,这个专业还在,那个“记者”就还在。

  我从1996年开始写第一本书,在过去的28年里,我写了24本书,所以我和赵德力一样,也是一个“亡命之徒”。我用最原始、最笨重的方式,记录中国企业的历史。

  我一直是你们最忠实的记录者,我会一直记录你们的光荣、你们的快乐、你们的愤怒、你们的委屈、你们的困顿,我会一直是一个“记者”,因为这是我的工作。

  我的母亲是绍兴人,今年我回了一趟母亲的老家,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宋老哥,他是村里的拖拉机手,20多岁时风华正茂,30年来“人机俱老”。

  这一次我见到他时,他说:“晓波,我今年买了一台农机自驾仪。就是在那台老旧的拖拉机上面,架了一台自驾仪,3000多块,可以用手机操作,我耕一块农地,把地划好,以半自动的方式,拖拉机继续往前开,可以翻地,可以播种,睡着都没关系。然后我买了一台农业的无人机,4万块钱,可以挂70公斤的农药,飞一次电费5块钱。”

  今天中国像宋老哥这样的拖拉机手大约有2100万名,大半超过50岁。如今,他们能像宋老哥一样“开了30年的拖拉机,终于追上时代了”。

  我想,2024年在诸多传统行业中,各个年龄层都有“飞书效率先锋”,把业务一线变成数字化最前线,让自己的工作焕然一新。每一种新的工具的背后,更像是一套新的方法论。

  我们常常听到两个词,一个是“后发优势”,一个是“后发劣势”。“后发优势”指的是,中国是后发展中国家,能够在全世界内迅速找到领跑的对标企业,他们怎么跑,我们就怎么跑,他们踩过的坑,我们绕过去,然后通过成本优势和规模优势实现弯道超车。

  “后发劣势”指的是天天盯着前面的对标企业,但没有试错的能力和原创的能力,当你有一天跑到第一名的时候,你不知道该怎样领跑。

  20年前,经济学家林毅夫和杨小凯有过“改革开放到今天是后发优势多一点,还是后发劣势多一点”的争论,至今没有定论。实际上,后发优势和后发劣势是一枚硬币的两面,一定会同时存在。

  在迈克尔·波特的著作《竞争战略》中,我们得知海尔的六次战略升级,能对应到书中的四个章节——名牌战略、多元化战略、国际化战略、全球化战略,但书里并没有网络化战略和生态品牌战略的描述。

  因为《竞争战略》出版的时间是1980年,那时既无互联网,亦无生态。可见中国企业已经跑出这本全世界最著名的战略教科书了,这是中国企业的光荣和挑战。

  所以在过去几年里,我们正真看到海尔进行了“人单合一”的商业模式创新,进行了高端品牌、场景品牌、生态品牌的三级品牌战略创新。

  海尔创造了全球首个场景品牌三翼鸟,拥有位列全国“双跨”工业联网平台榜首的卡奥斯。海尔还收购了许多来自美国、日本、意大利的国际大品牌——它们曾是海尔的学习标杆。

  如今,海尔在全球有35个工业园区,53%的营收来自海外;全球员工达12万,外籍员工3.9万;全世界有172家灯塔工厂,74家在中国,海尔占了10家,是全世界拥有灯塔工厂最多的中国企业。

  第二,将高尔夫类目独立出来,打造新品牌“比音勒芬高尔夫”。它还和哈佛大学合作,推出了一系列英伦风服装。

  第三,比音勒芬收购了两个百年品牌,分别是创立于1926年的英国品牌KENT&CURWEN和 创立于1881年的法国品牌CERRUTI 1881,进入到重奢领域。

  你没有办法用既定的战略,用原来的方式,找到一个对标物去“奋斗10年添个零”,你必须突破极限,站在陌生的战场上去“奋斗10年添个零”。

  今年九月,KENT&CURWEN重新再回到英国伦敦时装周,上一次它参加伦敦时装周是2019年。当它重回之际,除了新的模特和新的服装,那些台下的时尚人士或许并不知道,背后的主人已是一家名叫比音勒芬的中国企业了。

  但在过去几年,安踏却走出了自己的道路。在安踏品牌发展的同时,它还接连收购了斐乐等国际大品牌与亚玛芬体育。通过单聚焦、多品牌、全球化的战略,安踏成为过去20年中国最成功的运动鞋服品牌。

  有一次我在厦门讲课,现任安踏品牌CEO徐阳带我去集美区看安踏的一个新的零售实验。

  他先让我做了道数学题:有两家公司,A公司年收入400亿元,年均增长9%。B公司年收入700亿元,年均增长7%。请问A公司超过B公司要多少年?答案是31年。

  它给自己设定了两个目标:在超级安踏中销售的所有服饰鞋履和运动装备,要比一般门店的价格低30%,营收却要多300%。

  一个中国最成功的运动服饰品牌,在发展最好的时候,拿了把刀开始自我革命。超级安踏的店效是普通门店的3倍,这背后是两个降低一个提升——优化供应链降低产品成本,直营零售降低租金成本,提升产品性价比。

  我在超级安踏看到一面墙,墙上有几百双运动鞋,光是跑鞋就有二十多款。还有举重鞋、瑜伽鞋、拳击鞋,品类齐全。即便在冬天,在这里也能买到泳衣,因为有人有冬泳的需求。徐阳和我说:“这一个地区要变成‘目的地’的零售场。”

  安踏还是中国奥委会的赞助商,累计为28支中国国家队打造奥运装备,所以有很强的专业科技能力。在超级安踏,我看到了很多和国家队合作的奥运同款产品。

  可能我们的前面真的没有领跑者了,这样一个时间段,我们一定要放弃对标,勇于创新,下定决心过好每一天。

  我今年参加过的最燃的一场演讲活动,叫1688超级工厂大赛。我今天是“1688超级工厂”的推广大使。我已经是个当“大使”的人了。1688平台是全中国领先B2B电子商务平台。今天全中国做工厂的企业,大大小小的工厂企业有600万家,在1688平台上注册的实体企业有60万家。也就是说,今天中国10家工厂中,有1家,是1688的注册用户。

  60万家企业中,又有1万多家叫做“1688超级工厂”,他们都是一些规上企业,是产业带里的先进工厂,有大牌客户的服务能力,有电商能力。

  1688通过数据平台为他们赋能,由此创造了一种全新的模式,叫做F2C厂牌。今天讲厂牌,就是工厂产出以后,直接卖给消费者,中间只有一个流动环节,就是1688。

  拿到有关数据之后,我非常的震撼。今天管理中国一万多家“1688超级工厂”的人中,60后占9%,70后占18%,80后占42%,90后占29%,00后还占到2%。80后、90后、00后总共占到73%。这是今天正在管理中国“超级工厂”的基本盘。今天有两千多名1688超级工厂的主理人,80后、90后、00后来到了现场。你们在哪里?我但愿你们大声的喊一声,让全中国听到你们的声音。

  这个声音的背后,就是中国制造业的声音,就是中国国运的声音。只要这个声音还在,中国制造业就垮不了。只要中国制造业垮不了,中国经济就垮不了。

  项国伟今天应该来到了现场。1995年的小伙子,温州苍南人。我在1991年去过这一个地区,是中国最早做包装,做雕牌的,金乡、龙岗都是做雕牌的。

  他给我讲了个故事。他前年接班。当时镇上所有的生产越来越卷,卷价格、卷款式。他就跟他爸妈说,能不能花1000万左右,去引进一条智能化的软包装印刷生产线。但是爸妈不同意。

  他就是一吵二闹三出走。他跟爸妈说:我结婚时,你们总得花钱,这笔钱也得大几百万,把这笔结婚的钱给我,我去引进生产线,假如亏钱,我结婚时你们不用出钱了。

  说服爸妈后,项国伟引进了镇上第一条智能化软包装印刷生产线元。过去,交货要10天,现在,要3天。工厂的业绩,在1688超级工厂的平台上增长了300倍。

  我也是个当父亲的人。这样的抗争和理解其实是两代人的双修。是一个互相在对抗中不断理解,一同成长的过程。两代人在这样的磨合过程中,它一定不会非常地愉快,一定会非常的痛苦,会一哭二闹三出走。

  但是只有通过这样的磨合,在这样的磨合过程中,你杀死了过去的自己。中国的企业传承,中国制造业的传承,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完成的。所以我们要相信年轻,接受反叛,下定决心过好每一天。

  在座各位的血管里,流的就是鸡血本身。他们在寻找自我的同时,更需要的是,克服全社会对他们的陌生感。

  2019年的时候,有过“56789”的说法:中国非公有制企业创造了50%的税收、60%的GDP贡献、70%的技术创新成果、80%的就业、90%的公司数。今天是2024年12月30日,中国非公有制企业对中国经济的贡献已变成了“66999”——60%的税收、60%的GDP贡献、90.9%的技术创新成果、90%就业、96.4%企业数量。

  从“56789”到“66999”,非公有制企业不再是“草根”,而是中国经济的“树根”,是中国经济的“黄金成色”:

  企业家最早做企业的时候,大多没有改造社会的理想,而是满足“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”中最底层的“生理需求”,无非是渴望赚钱、养家糊口。

  然后来到“安全需求”,他们对财富充满欲望,努力成为镇上的首富甚至进入胡润百富榜。

  接着是“社会需求”,他们爱上这份职业,希望在行业里打拼几十年,能够突破行业的天花板,受人尊敬。

  再接着,他们产生了社会责任感,养了几十人、几百人、几万个人,就要为背后几十万、几百万个家庭负责任,也要为行业创新和传承负责。最后,他们的自我意识觉醒,开始追求人生价值。

  今天中国有很多民营企业家,已经满足了社会需求、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。所以相对于所有的赚钱机会和政策红利,中国企业家更需要的是——“尊重”。

  这句话写的就是今天中国企业家的心声。咱们不可以与草木同腐,我们就是要做一分是一分,做一寸是一寸,这就是初版的“下定决心过好每一天”,这就是企业家的务实精神。

  有的时候,这样一个世界被粗鄙包围,小丑的笑声荡漾在每个角落,但不妨碍我们仍就拥有独立思想的勇气;

  有的时候,这样一个世界的戾气会令人窒息和绝望,但不妨碍我们仍就向往明天的阳光;

  有的时候,这样一个世界只会给有力者以掌声,但不妨碍我们仍就坚信道德的信仰和民间的力量;

  有的时候,我们会有无力感,无论你怎么努力,都可能一无所获,但不妨碍我们仍就日进一寸,功不唐捐;

  我有个朋友今年去东南亚考察时拍了很多照片。其中有一张在越南胡志明市拍的街景图,令人印象深刻。

  在这张图片中,我看到了小米、vivo、名创优品、三星、蜜雪冰城、苹果、AQUA,有美国公司、韩国公司、日本公司,又有来自奶茶、百货零售、手机、汽车等领域的中国公司。

  “生而全球”的浪潮和“人工智能”革命,是这一代中国创业者最重要的两个“百年机遇”。

  2024年,我们举办了两场千人出海峰会。第一场在新加坡国立大学,当时有1000多人参加,国内去了700多人。第二场是9月份在厦门的一个高峰论坛,也有1000多人。我们和建发一起办了两场出海论坛。另外,我们还组织了11次出海考察、10次线份出海晓报告。

  先分享一组数据。从2004年到2024年,20年里,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提高了35倍。从2013年到2024年的十年里,年均复合增长率81%。

  中国外贸的“老三样”是指服装、家具和家电。中国的家电头部企业,已完成了全球化的布局。

  海尔在海外有60家工厂,海外营收占到总营收的53%。海信在海外有18个生产基地,营收42.5%来自海外。美的在海外有22个生产基地,总营收中41.92%来自海外。TCL有12个海外生产基地,总营收中46%来自海外。

  我最早去这4家企业的时间,大概都在1990年代中期。当年这一些企业都还在制造业“微笑曲线”的底端,只能靠规模、成本和企业家们的勤劳,在全球的家电行业中顽强生存。

  “新三样”是指新能源汽车、光伏、动力电池。截至今年年底,在海外建厂的新能源汽车企业为106家,布局年产能为182万辆。

  中国动力电池产量占到全球80%以上,其中有20家企业在海外建厂,国内现在的产量是650吉瓦时,海外规划的产能是360吉瓦时。

  第三轮出海发生在2010年代的中期,“跨境电子商务”兴起。与第二次出海潮不同,跨境电子商务玩家创建了自己的品牌,并通过亚马逊、阿里巴巴速卖通、独立站等电子商务平台快速卖出。

  当下发生的是第四次全球化外溢。我们在海外建设工厂,把设备、技术、人才、资本移出去。我认为,这一次中国企业出海是工业革命以来,史上顶级规模的制造业大迁徙。我们每一个人,都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和创造者。

  日本在1968年成为资本主义阵营第二大经济体后,国内市场迅速饱和,产品出口量激增。

  1970年代中期,美国把日本视为经济上最大的竞争对手,开始对日本发动贸易战。如今我们常听说的“超级301条款”,其实是当年美国人为日本企业“量身定制”的,今天被用到了中国企业身上。与此同时,为了狙击日元,1985年美国和日本签订了《广场协议》。

  在此背景下,从1980年代初期到1990年代中期,日本公司开始出海。十多年后,出现了一个“影子日本”。

  如今,日本在海外的法人主体有2万多家企业,海外子公司营业收入占到总公司收入的82%。海外制造占到日本制造的70%,海外净资产规模占到GDP比重的75%。这些产能、资产、能力,都发生在日本国境之外。

  表面看,日本企业出海对中国来说似曾相识。两者都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,诱因都是国内产能饱和,行业内卷严重,外部条件也相似,都遭遇了来自美国的狙击。

  第二,中国企业出海是大、中、小企业齐头并进,不仅有制成品工厂出海,还有大量工业中间件企业出海;

  今年6月份,有一家叫科达的佛山企业,在非洲建成了它的第18条瓷砖线。科达做瓷砖生产线年前往非洲建厂。在过去8年里,它们在肯尼亚、加纳等国家,雇佣1万多名工人,瓷砖产量达1.5亿平方米。

  今天中国企业出海的主要国家,分散于非洲、东南亚、墨西哥、中东、中北亚。由于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产业基础、产业体系不一样,消费需求也不一样,所以中国企业到不同的地区会种下不同的树,结出不同的果。

  2019年,美国向从中国进口的橱柜征收反倾销税和反补贴税,最高税率分别是262.18%和229. 24%。那一年,金牌在泰国建了他的第一家海外工厂。到了2022年,美国启动了第二次反倾销调查,核查海外办厂企业,相关这类的产品零部件配套与原材料采购本地化比例的情况。换言之,就算把中国生产的零部件拿到海外做组装,美国仍然要收税。

  我想,特朗普再次上任后,这类调查只会更多。这就要求我们应该在海外搞更大的产业配套,把产能、原材料、生产链、供应链等都搬出去。

  于是,2023年金牌在泰国和马来西亚投资建设更大规模的生产工厂。总裁潘孝贞告诉我,今年11月他们在美国达拉斯又建了一家卫星工厂。

  但是中国家居企业要到美国办工厂,几乎找不到配套资源,很难运营下去。金牌的应对策略是,把中国的人才和工厂平移到美国。

  第一,把中国的技术人员、设计人员、营业销售人员,派到美国去。有趣的是,因为当地理发很贵,这些人还学会了给同伴理发。

  第二,今年年初,他们在江苏泗阳建了一个5000平方米的车间,把所有能够想到的环节全部想明白,然后把它拆散,再把各部件用集装箱送到美国,最后在达拉斯组装起来。

  整个过程就像文物部门异地重组古建筑一样小心谨慎,生怕美国的供应链配套不齐全。

  这也侧面说明,我们要对中国的供应链、工程师和制造能力有信心。全世界最好的工人,最好的工厂,一定在中国。

  当年日本人做产业转移的时候,把最好的生产线留在了日本,次一级放在了欧洲和美国,再次一级放到了中国。所以,中国在1980年代拿到的生产线,都是从欧洲、美国、甚至韩国淘汰下来的。

  今天中国不一样。我们是把最先进的生产线和最好的技术搬到非洲去,搬到美国达拉斯去,这是产业的一次大规模“平移”。

  潘孝贞说,他们的终极计划是在北美建五到六个卫星工厂。未来,中国企业有机会服务全球的家庭,来推动全球家居消费的升级。

  我这次做出海调研,经常听到一句话:“有中国工厂的地方就有中资园区。”改革开放40多年来,有无数跨国公司在中国设厂。但是我们未曾看到任何一个专门为美国企业、欧洲企业或日本企业设立的大型产业园。

  但是,中国企业正在把1990年代出现的、独具中国特色的开发区模式,搬到全球各地。据统计,中国企业在全球已经建成了120家左右的大中型产业园区。

  去年7月,他陪我参观了柬埔寨的第一家中资工业园区,建于2008年的红豆,里面有100多家企业。

  我参观的时候,柬埔寨刚好开通了全国第一条高速公路——“四号公路”,由中国帮助投资,从金边到西哈努克港。这条公路的两侧,过去一年半时间里,涌现了将近10个中资园区。

  今天在柬埔寨这样的小国,已经有13个中资园区正在运营中,有5个已经签约在建。

  这些园区“骨肉兼备、五脏俱全”,有码头、发电站、污水处理厂、货运机场、公共保税仓、综式基地、职业学校、餐厅、商场、银行、幼儿园等设施。

  中国的新能源企业在海外办厂的已经有100多家了。我们的新能源汽车海外年产能也有180多万辆,整车厂出去后一定会有零部件企业出去。截至今年年底,中国的新能源汽车零部件工厂在海外已经建了86个,都是包括电池、玻璃、压轴结构件、热管理、摄像头、座椅、空气悬架等在内的专业工厂。

  我们为什么能够把成本打到低47%?得益于强大的供应链整合能力,这是中国制造的巨大优势。

  建发和我们合作了很多年,是一个世界500强企业。在过去很多年,它把全世界的大宗商品,钢铁、大宗粮食卖到中国。

  这两年中国企业出海,建发又将其由外而内的能力,由内而外进行辐射,在信息、物流、金融、商务等方面帮助中国企业出海,成为中国企业供应链里面最重要的服务商。

  它们在海外有50多个公司和办事处,在170个国家建立了业务关系,为中国企业出海提供一揽子的解决方案。

  比如,建发就和格林美合作。这是一家做废旧电池回收的上市公司,建发为它提供原料和产品的进出口全链服务,同时,还通过期货工具帮它做价格评议、价格管理。

  今年,格林美和建发还做了一件轰动中国航运行业的事情:他们在武汉长江中游的武汉港和印尼港之间实现了“一船到底”的运输模式。

  今天中国企业出海有两大战略力量,第一叫作链主企业,他们起到“带头大哥”的作用,集成配套;第二是供应链服务商,他们整合资源,优化提效。

  我今年去了一趟绍兴柯桥,那里有中国最大的纺织集散基地,叫绍兴轻纺城。我到柯桥调研时,他们给我讲了个故事:2020年,绍兴柯桥有5位企业家跑到埃及尼罗河领域种棉花、纺纱、织布、印染、成衣。

  埃及有一个工业区,叫苏伊士运河工业区,从那个工业区运到非洲所有国家免关税,6天时间能到达欧洲的任何国家。

  今天中国沿海的工业强市、工业强县、产业带,说到企业出海的时候会喜忧参半,喜的是有可能“腾笼换鸟”,产业能够向全球辐射,忧的是鸟飞出去,笼子里没有鸟了。

  为避免产业空心化,政府和企业要进行协同作战,认真地打好这一次中国企业出海的重大战役,这些是未来五年、十年甚至十五年,中国产业一定得面临的问题,而这样的一个问题很具有中国特色。

  1994年,新加坡政府帮助苏州建立新加坡工业园区,苏州的新加坡工业园区应该是中国做得最好、最成功的工业园区之一,200多平方公里,工业产值3000多亿,非流动人口100多万,是个特别成熟的卫星城。

  这两年苏州很多企业出海,苏州政府干了一件事儿:他们在新加坡租了一个1.6万平方米的办公空间,所有苏州地区到东南亚的企业,先到这一个地区共享办公、孵化、政策对接、客商对接,然后在东南亚来投资建设。

  在工业革命时期,全球物流靠轮船,靠货车、火车和大卡车。船和车是全球物流最重要的两个工具和战略模型。

  到2024年底,中国物流公司已经在海外建成了2500个海外仓,面积达到3000万平方米。

  这十多年来,它充分的利用中国的供应链,在全中国和全球合作了1400个供应链企业,同时把全世界的很多IP,如漫威、引进,进行衍生产品研究开发,每年开发1万个SKU。

  2015年,我第一次见到叶国富,我记得他跟我说,吴老师,我以后要把店开到海外去。客观来讲,当时我是不相信的。现在他在海外有近3000家店。

  前两天我到他企业调研,叶国富跟我说,未来十年,名创优品要带领100个中国IP走向世界。

  我们希望他能够把更多的中国 IP——从熊猫到孙悟空,放到全世界。今天我特别愿意把叶国富的这句话分享给大家,“没勇气,何来运气?”

  我们如何防止中国产业的空心化?我们如何培养国际化的管理人才?怎么来适应所在国的政策和宗教?怎么来适应当地的工会制度和社区文化?如何完成派遣人员和当地员工的融合?怎么来实现核心技术的梯度化转移?如何完成供应链的培育和整合?如何规避海外公司的资金安全风险?

  当这个“影子中国”出现以后,它会成为中国国内的社会变革的一个进步的、市场化的力量。我们特别期待一个新的经济力量的诞生。

  前两天做梦,梦见了母亲。母亲已经去世10多年,梦见她坐在我床前,我对她说,我要办年终秀,压力特别大。我问她能不能亲我一下,接着梦就醒了。

  我找出这张照片,它在我钱包里放了十多年。这是我一周岁时,父母在上海一家照相馆给我拍的。两个多么年轻的中国青年。我让我妈亲了我一下。

  因为这些外部因素都非我们所能掌控,所以2025年,充满了极大的不确定性。

  我今年和往年一样,还是去走访企业,算了一下,跑了60家企业,其中一大半是制造业。今年较为特殊的是,我参观了很多人工智能软件公司和硬件公司。

  我还下了一次地下200米的矿井。这是今年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。30多年来,我下过3次矿井。上一次去是在10年前,下的是河南永煤的一个矿,下矿井之前,还得签一份“生命安全保障书”。

  矿长带着我坐罐笼,就像坐电梯一样,下到二百米深处。到了地下,采煤场大概比我高一点,有些地方还得爬过去,很多地方有积水。

  到了采煤点时,空气肮脏,到处是机械化作业,采煤机不停地运转。在那种环境里待上两三年,半数人会患上尘肺病。这就是我十年前见到的中国煤矿的景象。

  最近的一次,我竟然是坐着一辆汽车,下到了地下200米。我去的这个煤矿,采煤场有7米多高,旁边是巨大的液压的钢构,采煤机已经实现无人操作。在地下二百米的空间里,到处都是传感器和摄像头,采集的数据被传输到平台上。

  2024年上半年,中国的外贸表现亮眼,下半年出现一定的滑坡。2025年,中国外贸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,那就是新的地理政治学周期所带来的变革。2025年,特朗普会对中国制造出什么招,对中国外贸产生怎样的重大影响,关税究竟是加20%、60%,还是200%,我估计特朗普自己都不知道。

  欧盟与我们的关系、CPTPP与我们的关系,这些外贸方面的诸多不确定性,使得2025年中国经济稳步的增长需要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内需上。

  刚刚过去的2024年,我们正真看到了先抑后扬的景象,特别是“9.24”新政后,都有一些非常重大的政策出台,甚至会出现了十多年未见的,关于货币和财政政策的金融语言表述,即“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”

  我们来看一组数据。从2010年到2024年,14年里,中国的居民储蓄年均复合增长11.2%,中国居民储蓄率为43.4%,美国4%,德国8%。

  所以,增强消费信心和扩大收入利基,才是2025年我们振兴内需所面临的发展课题。

  我邀请了三十多位经济学者朋友,让他们推荐2025年的优质资产。综合数据,2025年的好资产依次排名是:A股ETF、黄金、高息股、港股、保险、核心城市房地产、国债、存款、理财信托。

  2025年的中国长期资金市场还是值得期待的。推荐的前四个中的三个,都与长期资金市场相关。对于核心城市的房地产,有一半的人认为可以配置。

  我们期待在2025年,本轮超级投资能够有更多的资金用于广泛的民生保障领域。它们包括全民医疗保障体系、保障性住房体系、义务教育体系、低收入家庭援助体系。

  因为只有社会保障体系得以完善,中国的每一位老百姓才会有信心,才愿意把钱拿出来消费。

  今天全中国或许都在问一个问题,好工作在哪里?新岗位在哪里?在今天中国这样的一个商业环境中,一些正在出现的新的经济增长级和商业模式,正在创造出一些新的岗位,而很多时候人们可能没意识到。

  我第一次接触直播行业是在2019年6月,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一个直播间里,喊“3、2、1”,卖了1000箱牛奶。

  2020年的年终秀上我说“每一个企业可能都需要一个直播间”。四年后的今天,中国主播账号超过1.8亿个,职业主播1508万人,更重要的是出现了一系列新的职业类别,比如视频创推、货物管理、平台运营、互联网营销、后期制作、教育培训等。

  直播行业带动了超过1个亿的就业机会。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,甚至不算是一个行业的新增长点。

  以格力为例。2014年,格力的技术人员6549人,一线人,一线倍,有1411个。

  十年前和十年后,格力的用工人数就没有增加,但是技术人员翻了3倍——这就是制造业内部正在发生的人才结构的变化。

  我要这个数据的时候,董明珠专门给我打了一个电线个大学生。你对直播间的年轻人说,我们格力非常需要愿意投身制造业的大学生。”董明珠今年70岁了,还在一线。

  根据工信部的报告,2025年中国制造业新型人才缺口3000万人,中国2025年大学毕业生规模预计1222完人,创历史上最新的记录,真心呼吁中国的年轻人重新理解我们跟制造业的关系。

  中国今天最缺的100个职业排位中,制造业有64个;在今天的上海,一个制造工厂的技师,他的收入比普通的写字楼里文职人员高37%。

  第二,在中国职业学校中,本科职业学校只有51所,占全部本科院校的3.8%。但如果3.8%变成13.8%、23.8%、33.8%,将会有多少的孩子愿意到这些本科职校去,愿意进入到制造业?

  所以,2025年的一个新的蓝海市场,就是改造职业教育体系,培育新型的职业教育,形成“新产业带来新岗位,新岗位带来新技能,新技能需要新教育,新教育又会产生新的需求”的正向循环。

  写过《未来简史》的尤瓦尔·赫拉利今年出了本新书,叫《智人之上》,书里提出一个新名词,叫做“硅幕”,他写道:“由硅基芯片和计算机代码所组成的‘硅幕’,可能使人类分裂并分属于不同的数字帝国。”上半场我提到要“用好新工具,长出新能力”,我们应该站在“硅幕”的左边,而不是右边,我们要做“公元后”的人,而不是“公元前”的人,我们要跟上人工智能个革命时代,毕竟,机器狗都上来了。

  然而年终秀前,我曾联系全国20家以上的人形机器人企业,遗憾的是,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将他们的人形机器人带到这个舞台来,这是多好第一次宣传机会

  不来的原因,就是怕机器人摔跤了。但我认为,一年后,人形机器人应该能来到舞台前,毕竟AI是以“周”为速度进行迭代的。《MIT的科技评论》也发明了一个词,叫做“AI原住民”,说这群人将在未来享受前所未有的个性化学习和生命体验。

  MIT认为那些人是00后,是Z世代,我不同意这个观点。我认为,真正的AI原住民,是那些率先使用了AI工具的人。

  义乌拥有全中国最大的小商品市场,一个县里5万个客商,一年做几千亿的生意。而我10月份去那里调研的时候,已经有1.2万义乌商人使用AI产品了。

  在过去的三年半里,我走了28家标杆工厂,你能想象到的行业,包括上海污水处理厂我都去过了。我可以非常自信地说,全世界今天最先进的智能工厂大部分都在中国。中国是工业4.0时代以来,全球最激进的智能化实验场。

  甚至有段时间我认为,“战争”已结束了,全世界很难再有那么先进的工厂,因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投入和规模。直到今年4月份,在德国汉诺威工业博览会上,我发现新的“战争”拉开了序幕。

  今天我们一定要要非常清醒地认识道:在通用大模型领域里,有两部赛车,一部是中国,一部是美国。但在2025年,我们要面临的问题,不是中国何时有机会超过美国,而是我们还能不能看到到这辆赛车的尾灯。

  尽管并不成熟,但它的迭代速度很快。文心一言之后,中国有超过100家企业宣布要开发自己的通用大模型,“百模大战”开始了,激烈竞争下,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,所以李彦宏那句话,我觉得讲得挺对的,他说“中国不需要100个大模型,但需要100万量级的AI原生应用。”

  在这个之上,我们在2024年看到了这样的景象,有多少行业就会有多少行业大模型:

  比如法律大模型、汽车大模型、气象大模型、外贸大模型、教育大模型、职教大模型、音乐大模型、财会大模型、港口大模型、能源大模型、服装、政务、家居、家电、营销、医疗、金融大模型。

  而这些开发了行业大模型的企业,70%以上是这个行业里的企业。我认为今天你看到的这一些行业大模型中的90%应该都会活着,因为他们扎根在中国每一个细分产业的里面。

  我认为中国最大的能力就是把1变成100,我们有最大的制造业的基础,有全世界最强的供应链基础,有全球最大的内需市场,有不眠不休的在座的各位的愿意创新和冒险的企业家。这个是我们真正的能力所在。

  百度沈抖还告诉我一个特别具有原创性的观察。他说一般的企业组织模型是金字塔,分为基层、中层、顶层。而当大模型被应用到一个企业中时,将再造企业的组织形态。

  位于上方的决策层,借助人工智能的能力慢慢的变强大,他们获取信息的速度、效率会慢慢的快,做出决策的时间也会慢慢的短。

  或许未来,一家公司,要检验它是否被人工智能所改造,就可以了解一下它的组织架构,如果依然是金字塔型的,可能还困在中,反之,当变成“公章”式的时候,变革可能就线年是中国行业大模型的元年,它将重构所有的制造业和服务业的信息基础设施。

  一个零碳的码头,一家零碳的餐厅,还有零碳的产品。2024年,我看到了全球第一台零碳的笔记本电脑,全球第一款零碳的耳机,第一块零碳的实木多层板,第一块零碳的瓷砖。过去陶瓷行业一直被认为是一个重污染行业。瓷砖、砖窑非常耗电,一块瓷砖怎么来实现零碳化?答案是用氨能。氨能是零排放的清洁能源、是绿能。用氨能烧瓷砖,就能够烧出一块零碳瓷砖。

  此外,还有牛奶、咖啡、纸巾、文具、护肤品、茶油等。如果不关注“碳中和”领域,大概率特别难看到这些进步的、前瞻性的产业实践。

  美国有特朗普的关税,欧盟有“碳关税”,任何一个区域所发生的变化,都会影响我们未来五年、十年、二十年的发展。

  所以在2025年是一个恰当的时间点,中国先进的企业家们可优先考虑将碳中和、碳足迹管理作为新的战略目标之一。

  过去很多年以来,在全球乃至中国商业世界里,能够让我们消费者尖叫的从来是引导者,而不是迎合者。做生意有两种做法,第一种,消费者喜欢什么就做什么,这叫迎合者;第二种,打造一款产品,告诉消费者怎么样度过一生,去哪家餐厅用餐、选择何种冰箱、空调、洗衣机等,这类便是引领者。

  在过去几年的年终秀上,我们介绍过很多中国消费品企业创造的,能够让我们消费者尖叫的产品。

  比如金牌家居,他们推出的一平方米健身房。房价高昂,一平方米可能价值数万元,若想在家健身怎么办?金牌家居告诉你,一平方米空间,就能放置几十个健身器材。金牌家居激发了这种需求。

  家庭装修需用面板,大理石面板非常高大上,但现在有一种岩板,其硬度是大理石的三倍,价格却仅为大理石面板的十分之一,颜色还能随意选择,接缝处还能够直接进行拼接。

  四川人、湖南人,一炒辣椒,味道会弥漫整个厨房和客厅。如今有了集成灶,即便炒上百个辣椒,开门时也无噪音、没有一点味道。

  这就是场景,而场景背后就是一个个产品。所以,当下中国想要扩大内需,企业就必须打造出让消费者尖叫的产品。

  你或许见过健身房、面板、煤气灶,但当你见到的是前所未见的健身房、面板、集成灶时,消费需求便会被激发出来。这就是创造需求。

  这家门窗企业有二十多个实验室,大大小小的风力测试,有的用水喷,有的用大风吹,还有隔音检测室。过去我们以为门窗不过是简单的铝板加玻璃,而他说,他的门窗有141个零部件和260项科技专利。

  我一直书写中国企业史,写下一部中国企业史时,我一定会将2024年11月14日写进书里。这是中国当代工业史的纪念碑,因为在那一天,中国新能源汽车产量首次突破年度1000万辆。

  但是,我讲到这里的时候,传统的大型汽车企业恐怕正在冒汗。2024年,它们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
  它既不是传统燃油车企,也不是那些互联网出身的新势力。它的投资人是吉利,所以它是燃油企业。但是它的发展过程又完全互联网化、完全新技术化。所以它称自己是第三种成长模式。

  我第一次到极氪,是在2021年的4月,到了杭州湾的工厂。去年年终秀就在那里举办。当时我看到工厂里贴着“极氪”的木板,我把木板掀起来一看,里面有两个字,“领克” 。

  这是吉利为领克这个燃油车高端品牌建造的工厂,当新能源汽车浪潮来临时,吉利匆匆忙忙,把领克的工厂改造成了极氪

  。我第一次试乘新能源汽车,极氪CEO安聪慧陪着我,当时那辆车还没有面市。

  在过去三年半的时间里,极氪首先设计完成了全世界第一个智能电动车的架构——浩瀚架构。拥有这个架构,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拥有了汽车设计的底层能力,可以在此架构上开发出数十款、数百款甚至上千款车型。

  这个基础能力来自吉利和沃尔沃。同时,吉利和沃尔沃所长期积累的制造能力,为产品质量提供了保证。通过对极氪品牌的打造,今天,极氪已成为中国品牌高端纯电市场占有率第一名。2024年5月,这家企业在美国上市,也是最快上市的中国新能源车企。

  2024年底,极氪、领克两个品牌的业务单元进行了整合。他们盼望在未来两年内,打造一个年产销百万级的全球领先的高端豪华新能源汽车集团。当这种整合发生的时候,规模化就会带来协同效应,在生产端、研发端和销售端,成本将降低,效率将提升。

  2025年,中国这些传统意义上的大车企,面对这一轮新能源汽车的动作,将怎么样做自我革命?这是个全新的课题,在教科书上也找不到答案。所以,在一个没有对标的时代,成为标杆,才是当代中国企业的挑战和光荣。

  “以旧换新”也带动了四季度的消费回暖,很多参加了“以旧换新”的家电企业,四季度业绩甚至翻番了。2025年,“以旧换新”力度会继续加大。从有关数据看,其规模大概会增加到5000亿。

  但现在有一个问题,那就是消费者面对“以旧换新”的优惠政策,跑进商场后,谁来告诉他什么是“新”?

  我认为2025年会出现一个很有趣的变化:“家装设计师”会成为新消费的入口。

  红星美凯龙的调查显示,前往红星美凯龙购买家电、家居的消费者中,无论是一次装修还是改善型装修,74%的人会考虑请一个家装设计师。

  这些原本只在工业领域里面出现的名词、系统和应用,比如“智能家庭管理系统”“家庭能源管理系统”“家庭数据资产管理系统”,2025年以后会集体、系统化地进入到每一个愿意为消费买单,愿意为美好生活买单的中产阶级家庭。

  今年全国举办了414场马拉松,参跑人次近1000万人。江苏举办了35场,浙江有26场,山东26场,广州26场,湖北22场,河北21场,辽宁19场,新疆18场。厦门是全中国最早举办马拉松的城市之一。厦马有一个数据,叫做 “1:16”,也就是投入1块钱办马拉松,能拉动16块钱的经济产出。

  办一场马拉松,两万人从外地来,这两万人可能还要再带动两万人。他们来了以后就要消费,产生住宿、购物、旅行等等各种各样的消费乘数效应。

  我专门到上海去做过一次调研。上海九江路有一栋楼叫做“亚洲大厦”, 1990年代建的楼,有21层高。

  你难以想象,在这座非常普通的办公楼里,有19个小剧场,15个演艺公司,每年要举办2000场音乐剧、话剧、舞蹈剧。

  小剧场正在再造传统的商业空间。今天,上海第一百花大楼里面有19个小剧场,上海大世界里有10个小剧场,上海世茂广场里面有12个小剧场。

  2025年,在中国的核心城市,这种小型化的音乐剧、话剧、脱口秀、舞蹈剧,对传统空间的改造会变得很频繁,这些空间可能是购物中心,也可能是像亚洲大厦这样的传统的办公大楼。这种改造是文化繁荣一个很重要的模式创新。

  今年,很多人可能还看到了一些以前学地理时都没有学过的地名,比如天水、布尔津、隰县、榕江县、哀牢山、平潭等等。

  我觉得“十”可能是一个可以休止的数字,十年也是一个可以休止的旅程,我们的人生会不断改换跑道,一直在变化自己的旅途。

  我觉得是时候来告别年终秀这样的形式,换一种方式和大家继续相处,继续我的职业。

  这十年里,我其实做了很多“荒唐”的事情,做了很多有始无终的事情,做了很多自以为有能力做但完全做不到的事情。我记得2020年做了一场直播,卷着袖子就往上冲,帮人家卖奶粉。蒙牛当年把最好的奶粉给我卖,我非常努力地卖,帮他们卖掉了15罐。

  我觉得我所经受的这些翻车、屈辱、打击,被人逼到墙角,可能都是我作为一个财经作家,在我职业生涯中的意外。但也因为这一些遭遇,我更能够体会在座各位从事商业的不容易,我是你们的一部分。